不评论浇水会枯萎

关于我和我同桌的一点事儿/八

那是一个平常不过的下午。


我随意的倚在墙角,垂着眼睛为自己点了一根烟。


手顺势往下,摸到口袋的尖利角度才微微停了手,露出懒懒一笑。冷硬的金属质感被我摩挲了许多遍,指甲在它表面无意识的划动使它早已变得顺滑无比。


算是减缓了一点内心的焦躁。


(本来我会杀了任明邦结尾。但是时隔太久已经没有悸动了。于是又继续高中毕业。)





时间在转动。秒针,分针,时针。广播站开始播报。今天的广播节目是自由点歌。头顶的大喇叭吱吱呀呀的卡了一声,然后开始放歌。


操。是我最爱的那首。


女播音员照着稿子念:“这首歌来自高三2班的xxx同学……送给高三5班的xxx……并想说……”


回忆朝你涌来的时候,你最好掉头逃跑。因为回忆是可以淹死人的。关于任明邦的回忆足以将我溺毙。我撒腿就跑,快的像几年前被我用菜刀追赶的兔子。


我听见有人在后面叫我:“孙昊阳。”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,钢笔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,阳光哗啦啦洒在身体半边,录音机嘎嘎的播放自带复古蒸汽波音效的歌谣,风吹过窗帘,即将把十年没洗过的布料糊在我脸上。


那声音说:“孙昊阳,你课本呢?”“孙昊阳,交作业。”“孙昊阳,别吵,安静。”还有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的那句,“孙昊阳,别逼我动手。”


我他妈想象的出来那张脸说话时眉梢微妙的表情,嘴角下拉的弧度。微微抿起的嘴角。舔嘴唇。那双双眼皮的大眼睛。睫毛垂下来。阴影投在下眼睑。泪痣。他脸上有他妈的三颗痣。


操。操他妈的。记得比特么后置摄像机镜头还清楚,背课文句句都忘,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能呢?


那声音不依不饶的说:“孙昊阳!”


任明邦才不会这么叫我,他的感情都给别人了,不会给我。


“孙昊阳!”那声音气急败坏。


擦,您老就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——我半恼火半自暴自弃的回过头,看到一个头秃的男人叉着腰站在我后面不远。


是教导主任。


“你挺厉害啊!校内抽烟!我记得你,你是那个高三9班的吧?把你们班班主任给我——站住!”


我拔腿就跑,临迈步时还摸了一把口袋里的轮廓。


操,站着不跑的才是傻瓜。我边跑边想,果然,任明邦永远不会这样感情充沛的喊我的名字,今天果然还很正常。


不过就算任明邦愿意搭理我也没什么用,我同桌的那张桌子早搬走了。


任明邦走保送,两个月前就去大学报道了。


而我,我们这所高中十届难出的怪才,即将迎来留级第三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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